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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式(Paradigm)是什么?
paradigm就是pattern。
所谓pattern,典型的就是苏格兰格子布那种重复花纹。
引申为某种不断被重复的样式。不见得是肩并肩头挨头,也可能是大圆套小圆的递归关系,或者细分又细分的分形关系。
改成paradigm这种希腊词,是为了显得古意盎然,源远流长,富有神性。
比叫“模式”高大一些。
老实说,中文这个“范式”实属神翻译,甚至还翻译出了英文/希腊文没有的深意来了。
因为中文的“模”是指那个阳器。比如大卫的石膏模型,就长得和大卫一样。
又比如唐三彩马就可以认为是马的模型。
模是凸出的,隆起的,往往用于在其它事物上制造凹陷。
就像那种打钢印的印模,拿来往纸上一敲,纸面上就有一排数字凹痕。
而“范”呢?范是阴器,是用来铸造阳模的工具。
比如用来铸造铜钱。
模压,范铸。范和模其实不是同一种东西。
所以才有所谓“翻模”——也就是模型本身先拿石膏裹起来,等石膏硬化后,再把石膏壳取下,这个石膏空腔就构成了与模型相对应的石膏范,再往这个范内注入树脂,凝固后再把石膏范移除,就得到了原物的树脂复制品。
体会出中文的模式和范式的区别了吗?
模式,是给人模仿、复制用的。讲究的是“复用”、“复现”。所以才有所谓的“模仿”。模仿物和原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。
但是范式呢?却是如同铸钱一样,铸造出来的产物和范自身完全不相像,但是彼此却高度相似。
范式,是用来批量生产铸造体的工具,可以直接方便的大批量制造同类物品。
科学范式,就是用来生产科学结论的陶范。
学术范式,就是用来生产学术成果的陶范。
老实说,这个意思paradigm反而是没有的,实属翻译家抓住了概念的精髓,借助了汉语更强的概念解析度,实现了一个翻译上的奇迹。
翻译人家附庸风雅的样子货,真的赋予了一个更为贴近其实质功能的定义。
活活把错的翻译成了对的。